022断剑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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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买卖进行衡量。



    此时,刚才那位小徒弟端了茶来,轻轻放在案上,给两人斟了茶,然后默默站在一旁。



    松坡不失礼貌地对小徒弟笑了笑,“请让我和你师傅单独谈谈,好吗。”



    小徒弟愣了愣,看看朱继,转身进了里屋。



    朱继这会儿仍是一脸不解,目光满是狐疑地盯着案上的木盒,轻轻将手放上去摸索。



    “道长是不是说,这里面有一柄断剑?”



    松坡点点头,示意对方打开木盒。



    朱继动手打开木盒,露出里面的剑匣。他又打开剑匣,里面是层油布。



    他继续翻开油布。



    只一眼,朱继的目光便被油布包裹之物牢牢吸引。



    他惊讶地盯着那柄断剑,盯着剑柄上那枚造型别致的新月牙雕,深吸了一口气。



    停顿许久,他才缓缓抬头望向松坡,“此剑道长从何得来?”



    “家传而来。”松坡平静地回答道。



    朱继掩上油布,盖好剑匣,再合上乌木盒盖。



    “道长身份尊贵,金口玉言,话可要想好再说。”



    虽然言辞依旧颇为客套,但朱继的语气中却不觉多了一份力量,一份警告。



    “这么说,师傅认得此剑?”松坡漫不经心地问。



    “不错,此剑朱某认得。恐怕,另有许多人也是认得此剑。”



    朱继压抑着嗓门,目光冷峻。



    松坡意味深长地瞄他一眼,“有何不妥?”



    朱继抽动嘴角,“东陵徐氏,道长可曾听说?”



    “东陵徐氏,无人不知。”松坡语气平静,波澜不惊,“实不相瞒,贫道恰好也是姓徐。”



    “原来道长也姓徐。”



    朱继颤抖着下巴,忽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


    三年前,他本就有所觉察。



    但毕竟以前没见过面,拿不准对方到底是不是他心中猜测之人。



    “你刚说的东陵徐氏,可惜,八年前就已举族尽灭。”



    他听道长还在继续说。



    朱继眼眶微微发红,慨然道:“是啊,徐家已经没人了。”



    说着,他还故意看了看松坡的反应。



    松坡看在眼里,心知时机已经成熟。



    “对了,你是否有位堂弟,名叫朱松?”他忽然问。



    “家门不幸,有此不肖子弟。道长何以知道他?”



    “我还知道他自幼便被送去盛都,在徐府长大,陪伴徐家三公子读书。”松坡说。



    此言一出,朱继双眼瞳孔收缩,神色警惕。



    他抬头往大门处看了看,然后侧身以并不征求对方同意的语气对松坡说:“此处不便,道长请随我后屋说话。”说罢,起身不失礼貌地朝松坡鞠了个躬。



    松坡笑了笑,站起身,示意前面领路。



    朱继拿上那口木盒,领着松坡走出后门,穿越一条狭小过道进入后院。



    后院是一栋彼此连通,当中有着天井的高顶大屋。刚进门,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。



    朱继领着松坡继续朝里,穿过一座座熊熊燃烧的锻炉,经过一个又一个持钳挥锤的师傅和打着赤膊努力鼓动风炉的学徒,在众人充满揣测的目光中,把客人带到了最后面一间转角处的小屋。



    推开房门,便见正对着的墙壁上十分显眼地挂着一幅版画,其画作刀工老辣,入木三分,雕刻着崇山峻岭,以及一大群人牵牛赶马,翻山越岭绵延而行。



    版画用料老旧,画框以难得一见的贝壳镶边,显得颇为贵重。



    见松坡盯着画看,朱继道:“这是氐人迁徙图,道长认得?”



    当然认得,松坡心想。



    因为徐家祖祠的照壁上也有这样一幅,同样也是贝壳镶边。



    只是他家那幅版画面积更大,所用贝壳数量更多。



    “相传氐人出于西海,三皇时期发大水,海升百尺,千里泽国,一支氐人辗转来到戎州,定居东陵藐苍山。其族徐姓,是为藐苍氐人之源。后更多氐人遭受诸国驱赶,流落至戎州,其中两支穷途末路,幸为徐氏收留,得土地以耕种,故认徐氏为主。”



    说到这里,松坡将目光离开版画。



    “此图为东陵徐氏及其部曲世代相传,以志其源。”



    朱继心里起疑,嘴上试探道:“道长果然博闻强识,见多识著。”



    松坡淡淡一笑,对此不予置评。



    他继续环顾四周。



    这里无疑已是整个铁匠铺里最为安静的地方,尽管叮叮当当的锤击声仍清晰可闻。



    朱继见状,一边关上房门,一边说:“此处说话方便,道长放心。”



    顿了顿,他随即又问:“敢问道长,如何认得我那不争气的堂弟,可是在何处见过?”



    松坡不慌不忙,目光再次落在那幅画上,又欣赏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朱继。



    “要不,我给你讲讲关于他的事吧。”



    朱继一脸疑惑,朝松坡抬了抬手,示意请讲。



    松坡微微抬头,将目光投向屋梁。



    “当日徐府团团被围,车骑将军麾下参将梁昭为削弱徐府抵抗力量,承诺凡非徐姓者,只要放下武器,皆可免死离开。徐家三公子之近侍朱松为救其主,与其换了衣衫,又系上公子玉带,并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主人身上……”



    他语气平静,就像在说别人的事。



    而此时的朱继心情却难以平静。



    他原本以为在那场惨祸中从徐家后门溜走的是他堂弟,是令整个朱家蒙羞的朱松。



    氐人尤重传统。数百年来,东陵氐人中朱、莫二姓皆为徐氏部曲。当年朱松弃主逃生,从此杳无音信,大家觉得是因为他没脸在家乡露面,所以再没回来。



    若按松坡道长今日所说,那么这位朱家子弟不仅并未背叛徐家,而且还救了自己的主人,尽了应尽之义。



    那么……



    朱继只觉眼前一亮。



    难怪那年一见道长便觉熟悉,不想竟是如此。



    朱继心想,自己总算找到了答案。



    “那,这剑?”他手捧断剑,语音哽咽。



    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朱继,松坡不再隐瞒,道:“那日家父被擒,长兄徐刊率众突围,被堵在桂花巷力战而亡。这柄傲月剑就是当时折断。不过也是命中有数,它终究还是得以被我取回。”



    朱继至此已是热泪盈眶,“果然是您,三公子。”



    松坡脸上潸然一笑,“对,我就是承蒙朱松相救,八年来苟且偷生的徐家不孝子,徐芾。”



    “主公。”



    朱继唤了一声,扑通跪倒在地。

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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