吊桥效应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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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双锦的状态很差。

    在发现自己身处梨园的院子时,他全身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
    不会是噩梦的,他的肩膀现在还残留着被大力抓握之后的痛感,双腿也酸软疼痛。

    不可能是噩梦的,也不是幻觉。

    真的有厉鬼。

    “不要怕,先吃口东西,你太虚弱了。”

    双锦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,他半垂着头,睫毛因为主人的微微战栗而抖动,食物送过来时他扭头避开了送到口边的汤匙。

    那是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蛋羹,蛋蒸得很滑很嫩,有香喷喷的香油味,这是他少数喜欢的食物,但是现在他没有胃口。

    “是敏卉……”

    他死死抓住了身前人的手,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是手臂却将身体的颤抖传递给身边人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缰绳,“他瘦得厉害,已经不像他了,但我还是认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钟敏卉和双锦相识最少有十年了,他和双锦同级,但实际上年龄比双锦大两岁,因为生病休学留过两次级。

    少年时钟敏卉因为精神问题无法控制食欲,导致身体臃肿,十分肥胖,后来随着精神状态好转,他的进食障碍不治而愈,二十多岁时他身材匀称,娇憨可爱,拥有白皙无暇的漂亮皮肤,像一颗珍珠一样夺目。

    可后来珍珠蒙尘,光华淡去。

    钟敏卉的姐姐去世后他的身体急剧变差,年仅二十七岁就去世了。

    “他恨我,”双锦说着沉默了一下,“他希望我陪他一起死。”

    如果楚雪镜和古含林是鬼,那钟敏卉一定是厉鬼。

    他出现在阳气正盛的巳时,背对着双锦蹲在坟包上,高高举起枯槁的利爪凶狠地将他按进棺椁,要他陪自己一起死,这显然不是普通的鬼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,是你救了我吗……”

    身前人没说什么,他将手中的食物放到床边,然后踱步回到他身前伸出一臂将他环抱起来,那个怀抱并不温暖却很结实可靠,头顶的声音略显凝肃:“钟敏卉明天下葬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让双锦顿住。

    “他执意要回家,半夜趁护工去倒水想独自离开病房,结果摔倒在病房门前心脏病发去世的。”

    钟敏卉为什么要回家?

    他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?

    据双锦所知,钟敏卉从小和姐姐一起长大,大姐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,姐姐去世后他卖掉了城里的房子回乡下休养,家中只有一个远方的亲戚被他雇佣为家中的阿姨,这世界上有什么让他不甘心非要去见一面的事物或是人?

    “双……锦……”

    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句阴冷狠戾却又模糊不清的低语。

    钟敏卉恨双锦。

    他不肯原谅他,即便死了也要带上他。

    像是看出他的心中所想,身边人不长不短地叹了口气,“所以我让你乖一点不要乱走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“你还在吗?”

    夜半时,床上的人轻声说话,声音低低的,是与生俱来的轻柔,不熟悉的人会以为这是一句关切,而熟悉他的人在静默一息后缓缓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目光凝聚在半搭在床沿的手臂上。

    那只瘦削修长的手自然地垂着,手背和手心湮没在床沿的黑暗中,手腕连着小臂却白如流膏,像一段月弧,明丽腻白,又像心照不宣的邀请。

    卧在床边的人撩起眼睫,眼底浑然寂静,他心领神会地抬起手……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白玉箸似的手指微微用力夹住钻入指缝中另一个人的手指,手的主人说:“我看不到你了,你上来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侧过头,看着指缝间阴冷的手指蛇一般沿着他的手背一点点向上爬,最终来到他的小臂,攥住。

    不开灯的室内很黑,床侧的黑如深水陈潭,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沉水似的黑暗中漂浮出一张荣华正好的青春面孔,面如皓玉,唇红滟滟,阴丽森艳。

    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,很淡,像是错觉。

    近得几乎胸膛相贴时,环抱住他的人问他,“他为什么恨你?”

    双锦垂下眼睛,将额头抵在身侧人的颈侧,“他怪我没有去看他,所以他恨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……”少年抬手抚去粘在他侧脸的发丝,忽然语气平淡地说起另一个人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“‘我这一生除了姐姐,只有双锦对我好’

    ‘他真温柔,我剩下的人生要像他一样’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他。”

    说这些话时他的语气淡淡的,没什么同情,并不认可,但也没有嘲笑和否定。

    室内有一瞬间的安静。

    良久后,说话的人叹了口气,“既然知道,为什么明知他要死了也不肯去看他一眼?”

    他问完这话,怀里的人倏然抬起头来,他脸上的温弱尽数散去,五官的秀致温霭遮掩不住眼底死水似的漠然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,不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去看他?他喜欢我是他的事,我什么时候让他喜欢过我?”

    被质问的人静静看着他,完全不为他忽然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感到惊讶。

    双锦推开他,从床上爬起身。

    他的皮肤真的很白,像在冰水里过了一遍的荔枝,冷白似冰,全身的骨骼和皮肉都单薄得不堪一折,腰背柔韧纤细,像一把刀。

    一把潋滟又锋利无情的窄刀。

    “我什么时候对他好过?”他微微歪头,鬓发顺着乌黑的眼垂下,面上是对被质问显露出来的不悦,“只是他渴望我成为他的朋友,我没有拒绝而已,人与人之间说几句好听的话只是社交的礼仪,更何况是朋友,但是他却要误会我,这是他不懂道理不讲人情,难道我应该每天冷言冷语地对他才对吗?”

    “对,我知道他误会了却没有说清楚,但我为什么要去说清,稍有不慎弄得彼此都很尴尬的事我不想做有错吗?他恨我之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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