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七四章 落头崖上(一万二)(2/2)
【畅读更新加载慢,有广告,章节不完整,请退出畅读后阅读!】
藤蔓的前端生长着一颗颗人头大小的花苞。
接近马车的时候,这些花苞同时绽放开来。
开出来的却不是鲜艳美丽的花朵,而是一张张沾满了腥臭涎水的利齿大口。
但它们又垂落了几丈,却不知在那马车车顶看到了什么,全都受惊兔子一般飞快的缩了回去。
那山崖顶上,云雾笼罩,怪藤缩回去,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动静。
许源从车厢内钻了出来,打了个哈欠,精神有些不大好。
下车之后,许老爷下意识的揉了揉腰。
然后取出袖珍本黄历看了一下,今日禁:
开荒、狩猎、嫁娶、破屋。
许源活动了一下,迎着晨光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,全身气血调动起来,那种沉睡后的倦怠感一扫而空。
“小梦,出发了。”
“美梦成真”十分乖巧的缩到了只有巴掌大小,跳进了老爷的怀中。
难得的乖巧。
就像是……暗中做了什么坏事,有些心虚。
但她仍旧把那根银链子垂在了老爷的衣襟外,轻轻的摇晃着。
又像是……偷吃到小鸡,心中得意洋洋的小狐狸,在摇着尾巴。
今日,许源漫无目的的在山中游走。
想要偶遇一位巡山帅。
前两日不想遇到的时候,总会迎头撞上。
今天想遇到了,却是转了两个时辰,也不见一头巡山帅。
倒是山里又生出来许多新的邪祟,许源打杀了许多。
渐渐地许源有些不耐烦了。
山魈知道山君爷的府庙在何处,许源思忖着要不要往那边走一走,遇到巡山帅或是招讨使的机会大一点。
心里这么想着,脚下便自然而然的往那边去了。
又走了七八里,前方忽然就闪出一支队伍,浩浩荡荡,却是一队妖兵。
妖兵们手持兵刃,却是五花八门,有一些锈迹斑斑的刀枪,大部分都是竹刀竹枪之类。
队伍中,押着许多的囚犯,一只只矮矮小小,被绳子拴成了长串,惨叫连连,哀嚎一片。
许源怔了一下,巧了么不是,正是那一窝黄鼠狼。
许源扫了一眼,少说七八百只,看来这段时间,黄家从不曾松懈传承大事。
几个队正模样的妖兵,手里拎着鞭子,看哪只黄鼠狼不顺眼,便是一鞭子重重的抽下去。
啪的一声就打得黄鼠狼皮开肉绽。
“嗷——”
黄鼠狼惨叫,小爪子在身前连连作揖告饶:“爷爷饶命啊,小的已经乖巧。”
队伍的最前方,乃是一位石像将军。
粗大沉重,似是某处古墓神道两侧的石翁仲诡变而来。
它只顾着自己在前面走,对后面的囚犯不闻不问。
迎面看到“山魈”,便喝了一声:“鼠胆猴儿,你在此处游荡作甚?”
许源昨日便看出来了,这山魈在山君爷麾下颇不受待见。
其余的招讨使、巡山帅都觉得它是个佞臣。
胆小、没什么本事。
只是占了跟随山君爷早的便宜。
山君爷麾下的许多邪祟,心中时常不忿:山君爷那恩典若是落到了我的身上,怕不是也能连上三个水准!
给了这鼠胆猴儿真真是浪费!
许源做了畏畏缩缩的模样,上前小心地抱拳一揖:“小将见过招讨使大人。”
石将军怒道:“本使问你话呢,为何不如实回答,可是你心里有鬼?”
它手下的一众妖兵,看到那小小山魈被自家大人这一吓,顿时抖如筛糠,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,顿时哄堂大笑起来。
山魈颤抖说道:“小将对山君爷忠心耿耿,绝不敢有二心,招讨使大人莫要冤枉小将……”
“哼!”石将军冷哼一声:“整日里游手好闲!既然你无事可做,便跟本使一起做了这趟差事!”
小小山魈不敢反抗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招讨使大人押着这些囚犯,是要做什么去?”
石将军瓮声瓮气道:“山君爷有令,今日便将这些黄皮子,押赴山君渠斩首!”
几百只黄鼠狼一听,顿时哀嚎惨叫起来,哭天抢地!
甚至有许多当场吓得瘫坐在地,神情呆滞,身下一片骚臭弥散开来。
“我就说不该反抗山君爷吧,咱们是什么水准啊,怎斗得过山君爷呀!”
“都怪黄三十七,你坑死了我们全家啊。”
“要怪就怪那个许源啊,是他给黄三十七撑腰,不然咱们老老实实的攒钱,也不会飘得要一统小余山……”
“啊啊啊……我还不想死啊,我只生了十只崽,这辈子的目标是一百只呀,还差得远呢。”
“生那么多有什么用,一窝全被杀了!”
队伍的最前方,身上带着沉重枷锁的两只,正是黄三十七和黄九十四。
它俩的体型明显比其他的黄鼠狼大了一圈,水准也更高。
黄三十七甚至已经是六流了。
黄九十四咬牙切齿,沉声问道:“你总跟我吹嘘,许大人支持你,所以你才是家主!
现在呢,你的许大人在哪里?他会来救我们吗?”
黄三十七也很害怕,两只前爪抖个不停。
它哭丧着脸:“你不也一样拼了命的讨好许大人?只不过你的马屁拍的不如我罢了。”
黄九十四吱吱怪叫起来,全身扭动,挣的身上枷锁哗哗作响,却是无济于事。
它仰天大叫起来:“啊——
人类啊,果然靠不住!”
许源老脸是有些发烫的。
这次来小余山,他知道黄鼠狼一窝都被捉了,也的确是从未有过什么营救的念头……
但现在许源心中更多的却是疑惑:
这“山君渠”是个什么地方?
以前从未听说过。
而且既然叫“渠”,那就应该是开凿出来的。
这山里还有人类开槽的沟渠?
山魈的记忆中,也没有关于“山君渠”的记忆。
石将军见山魈一脸茫然,便讥笑道:“山君爷连这渠都不曾跟你说过吧?呵呵呵,果然是个幸进之臣!”
山魈做出羞愧状:“确实不知。”
石将军一挥手,巨大的石头手掌扇起一阵大风:“跟着来吧。”
队伍便又行动起来。
直朝着山魈的方向而来,便是那些普通妖兵,也没有绕行的意思,山魈不让开,就要撞到它了。
山魈果然胆小的闪身躲到了一边。
那些妖兵便咯咯咯的得意怪笑起来。
石将军对山魈说道:“山君爷统一了这小余山之后,便命骨山营的妖兵,开凿了一条水渠,就在落头崖的下边,直通小流溪。”
许源听得一愣。
王姨给的那张地图上,小余山西北的每一条小溪,都标注了名字。
许源记得其中就有这“小流溪”!
第一次看的时候许源就觉得很奇怪:这山中的小溪何其之多,怎会还有名字?
河溪的名字当然都是人起的。
可是小余山深处人迹罕至,不会有人闯进来,还有那闲情逸致给这山溪起个名字。
许源开始还以为是王姨自己起的。
但现在看来……似乎这山中邪祟,也都知道这些山溪的名字啊。
这就很奇怪了。
许源本想着直接喷出剑丸,杀了这石将军,救下这一窝黄鼠狼。
方才悄悄用“望命”看了,这石将军不过五流。
但现在许源却决定暂且按兵不动。
路上,许源跟石将军套话:“招讨使大人,开凿这山君渠是为何?”
石将军头也不回的训斥了一句:“此乃山君爷的大计!你这鼠胆猴儿没资格知道,也不要多问!”
山魈便噤若寒蝉。
自然是又引得一旁妖兵哄堂大笑。
但是又走了一段,石将军却忽听到,身旁的这鼠胆猴儿竟然是低着头,在那里嘀嘀咕咕:“分明是自己也不知道,却来欺负我……”
石将军勃然大怒,挥手横击,一股飓风随之扬起,啪的一声将山魈打飞出去几丈。
它滚落在一片山石之间,那一块块的巨石,都被石将军的诡技所影响,化作了石将军头颅的模样,两眼喷着雪红光芒,大口中皆是獠牙,同时咆哮喝骂道:
“一无是处的东西,安敢小觑本使!”
一块块巨石滚动着,獠牙大口咔嚓开合,追着山魈撕咬!
山魈吓得连滚带爬,周围妖兵哄堂大笑。
只有那黄三十七,仍旧失魂落魄,口中喃喃自语:“我错了,我就不该结识许大人,我要是不结识许大人,就不会生出野心要一统小余山,不生出野心就不会……”
石将军再把沉重巨大的石手一落,遮天蔽日的落下来,山魈无处可逃,被它一把拿住拉到了眼前。
“山君爷开凿这条水渠,自然是为了谋算小流溪上游的寒湘潭!
至于究竟是何谋算,本使敢说你敢听吗?!”
石将军怒目圆瞪,眼中血光喷出一尺。
满口的岩石獠牙长达三尺,一根根宛如利剑一般。
只是牙齿就比那小小山魈的身子还要高。
不论是石将军,还是周围的那些妖兵,都认定了只是这一吓,那鼠胆猴儿只怕就要昏厥过去。
是绝不敢再多言乱问了。
却没想到那小东西竟是嚷嚷道:“你敢说我又有什么不敢听的?只怕是你根本不知道,只是来跟我吹牛皮。”
“哇呀呀呀——”石将军气的咆哮大吼,可吼叫了半天,却是只憋出来一句:“山君爷严令,决不能泄露!你便是激我,我也不能告诉你!”
许源暗叹一声,确定了这石头脑袋是真不知道。
否则刚才一激它就说了,这再一激它为何不中计了?
“哼!”山魈冷哼一声:“不知道便承认不知道,不必找借口。”
一众妖兵中,忽悠人喊道:“变了变了,这鼠胆猴儿变成了凶暴猴崽!”
石将军仔细一瞧,手掌中的山魈果然是变了。
难怪这么大胆子,竟敢顶撞本使!
它也不能真的杀了山魈,毕竟是山君爷亲封的十二路巡山帅之一。
当即便将它丢了下去,懒得再搭理它。
可那山魈落在地上,叉着腰指着石将军道:“你若真的知道,那你再说说,山君爷为何要将这些黄皮子拉去渠边斩首?
你若说得出来,我便信你只是不能说。
你若还是说不出来,那就自己承认你也跟我一样不知道!”
石将军咬牙切齿,声音从巨大的齿缝中喷出来:“要用这些黄皮子的血,去冲那小流溪!
寒湘潭周围,总计二十四条溪河,山君爷已经下了命令,还要再挖二十三条山君渠,每一渠冲一溪!”
许源暗道一声果然如此。
否则这些黄鼠狼又岂会被留到现在?
“可是今日将这些黄皮子都杀了,其余二十三渠的血从哪里来?”
“这山中不断诞生新的邪祟,到时候再去抓就是了!”
石将军刚回答完,便听到那山魈一声狂笑,张口便吐出一颗亮晶晶光闪闪的金丸子来。
“叫你再看不起本帅!”
那金丸子嗖一声就到了眼前,快的石将军都反应不过来,它大吼一声:“你敢……”
金丸子已经钻进了它的眉心处,而后啪的一声炸散成了无数金光!
登时就将它的脑袋崩得粉碎!
这金丸子自然就是剑丸,那万道金光乃是无数剑丝。
三流的剑丸杀五流的石将军,自然是轻而易举。
石将军万万没想到,自己一直瞧不起的鼠胆猴儿,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杀了自己!
只可惜这邪祟没有完整的魂魄,否则怕是还要跳出来捶胸顿足的懊悔一番。
“啊——”四周的妖兵登时大乱。
却见那凶暴山魈一蹦就落在了石将军那无头的身躯上,叉着腰凶厉大吼道:“都别乱!”
“石将军死了,本帅就是此地的最高长官!”
“尔等听本帅号令,先随本帅办了山君爷的差事。”
“石将军死了就死了,山君爷怪不到你们头上。可若是坏了这趟差事,山君爷必生吃了尔等!”
这一番吼叫,却是让一众妖兵都犹豫不决起来。
虽然不愿听从山魈的号令,但的确是差事不能停。
正迟疑着,就见那凶暴的山魈不耐烦的一挥手,便有一张古怪的黑灰大网漫天落了下来。
这网却不像是渔网,渔网只有一层,这网却是层层迭迭,里面复杂无比。
恶浊网。
每一个网格罩向一只妖兵。
“尔等不要反抗,本帅带你们一起去办完山君爷的差事,然后本帅自会去跟山君爷负荆请罪。”
妖兵们想要挣扎反抗,听它这么一说,也就乖乖站定不动。
恶浊网落下,便将所有的妖兵,连着那些黄鼠狼,一并牢牢困在了网里。
妖兵中也有少数几个,略微聪明一些的,隐隐觉得山魈帅虽然化为了凶恶状,本事大涨,但似乎也不应该比招讨使更强啊……
但没有时间让它们想明白,就被恶浊网给困住了。
山魈从石将军的无头尸体上跳了下来,一手托着网往前走去。
它虽然身子小小,却似乎力大无穷。
黄三十七还在鬼哭狼嚎:“我就不该结识许大人哪……”
山魈忽然停了下来,指着一个妖兵道:“你来指路。”
那妖兵不肯就范,但山魈两眼一瞪,凶光大放,它便一缩脖子,从心的用手一指:“这边走。”
不过一个时辰,就来到了一座古怪的山崖上。
山崖好像是活的,被山风一吹,便不停的摇晃,崖顶上的一些巨石就轰隆隆的滚落下去。
砸落几十丈,摔得粉碎。
崖下新开凿了一条水渠,工艺十分的粗糙。
但其中似乎有些诡异的布置。
指路的那妖兵便催促道:“快些斩杀了那些黄皮子,回去交差。”
山魈两眼转动,问道:“用什么斩?”
“蛤皮儿带着铡刀。”
妖兵中,有个蛤蟆形状的便叫道:“小的正是蛤皮儿。”
许源心念一动,恶浊网松了些,这蛤皮儿就跳出来,用力在自己圆滚滑腻的肚皮上一锤。
“呕”的一声便吐出来一地的东西。
里面有消化了一半烂鱼、腐肉,还有十几口锈迹斑斑的铡刀。
蛤皮儿对着山魈讨好一笑,却是双手飞快,将那些烂鱼腐肉又捡起来塞回了肚皮中。
“咦——”许源一阵恶心,然后一口火喷出去,将蛤皮儿烧成了灰烬。
妖兵们惊疑不定:不曾听说这鼠胆猴儿有这本事啊。
黄三十七还在失魂落魄的复读:“我就不该……”
啪!
挨了一个耳光。
黄三十七被打蒙了,却见山魈用手一扯,将旁边的黄九十四放了出来。
身子一转,形象大变:“你看看我是谁?!”
黄三十七全身哆嗦,面如土色——一股骚臭味从胯下传来。
便是知道要被斩杀的时候,它也没有吓得失禁……
“许、许大人……”
许源嫌弃的走到了一边去。
“嗷——”黄三十七追悔莫及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小的错……”
许源心念一动,恶浊网层层迭迭,将它困得结结实实。
一道网线勒住了它的嘴,许大人懒得听它的谎话。
“你,”许源一指黄九十四:“将这些妖兵都斩了,鲜血灌入渠中,知道怎么做吗?”
黄九十四也是两股战战,它也说了许大人不少坏话……
“小的知道!”它急忙回答,然后立刻组织族人:“快快快,都动起来——”
那些妖兵看到山魈忽然化作了一个人类,立时都明白了!
可它们还没喊叫出来,就都被恶浊网封住了嘴。
许大人之前哄骗它们,乃是担心妖兵太多,出手捉住它们容易有漏网之鱼。
黄九十四一马当先,从恶浊网中剥了一头妖兵出来,那妖兵奋力挣扎嘶吼,无奈水准不如黄九十四,被押到了崖边,塞进铡刀下,咔嚓——
一颗脑袋滚落下去,污血喷涌而出。
黄九十四直到这是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,因而干的十分卖力,斩杀速度极快。
其中一些妖兵是有魂魄的,可许大人已经将“万魂帕”展开,魂魄离体,想要逃去给山君爷报信,就被万魂帕直接吸走。
一时间,地上铡刀不断起落,妖兵头颅滚如葫芦。
天上“万魂帕”阴气森森,吞噬一切魂魄!
真如一处邪祟炼狱,恐怖异常!
还未被杀的妖兵都吓得全身发软,站立不住。
浑浊的血液汇集在山君渠中,渐渐地朝前方淌去。
许源踩着火轮,凌空下了落头崖,跟着血水的浪头,一直到了小流溪旁。
这溪水清澈冰寒,污浊的血水冲进来,却是无法跟溪水融合,而是泾渭分明的混进了小流溪中。
不过这溪水显然十分排斥血水,竟然是将血水堵住,不让其继续流入。
但是后方的血水滚滚而来,山君渠底部亮起了一层凶煞的红光,催着血水不断冲来。
落头崖上,妖兵一个个落头,污血哗哗而下。
小半个时辰后,整整五百妖兵被杀的干干净净,溪水终于是抵挡不住,被血水冲的向后退去。
这一退,就到了三里之外。
双方形成了僵持之势。
许源仔细观看,发现溪水已经维持不住清澈,双方对峙之处,薄薄一层溪水已经开始被染红!
许源转身离去,到了落头崖上,一挥手将黄九十四招了过来。
“大人。”
许源又看了一眼还跪在一边,脑袋顶在地上的黄三十七,喝道:“你也滚过来!”
黄三十七一个哆嗦,慌忙爬了过来。
“离远点!”许源掩着鼻子,嫌弃道。
黄三十七乖乖退出半丈。
“那寒湘潭你们可了解?”
黄九十四忙抢着道:“知道、知道。老祖宗们都说,百多年前,有一头小山大的老鳖,忽然闯进了山里,将水潭中原本的那一头老水鬼打杀了,然后占了那处地方。
后来它又用自己的身躯拱地,在山里开出了这许多的小溪。
那东西十分可怕,这小余山里的邪祟,轻易不会踏入它的地盘。”
许源暗忖:这般说来,这罗河龙王乃是一头鼋龙?
黄三十七忽然幽幽的说道:“可你不知道,那老鳖开出了这些山溪后,没多久就死了。”
“死了?!”许源大吃一惊。
黄九十四气急道:“你胡说,我怎么没听说过?再说了,若是死了,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邪祟敢踏进来?”
黄三十七一脸讨好,想要凑上前一些,看到许大人脸上又露出嫌弃的神色,讪讪退了回去:“当然是死了,这事情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……我也说不清是那一辈爷爷了。
总之只有我们家的人才知道。
它老人家当年藏在树洞里,亲眼看到从南边飞来一只大鸟,电闪雷鸣,风雨交加,那大鸟一头扎进寒湘潭中,啄出了那只老鳖,叼着又飞走了。
至于说为什么没有邪祟敢踏进来,估计是有别的大邪祟重新占了此处。”
许源心中暗道:南边?
海上来的?
罗河龙王当年坑了交趾海龙王,那一位退回海上后心中不忿,派了手下来清理门户?
许源想了想又问道:“这附近最近是否有什么变化?”
这次黄九十四又抢着道:“有、有,有三座山长了脚,自己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