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排解药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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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日长安城舆车管制,牛车仅到城外便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祝清一行人往城里走,祝清找了家文墨坊,要给满满买纸笔。

    祝飞川要带陈桑果去逛集市,与祝清约好在东市外汇合,便领着陈桑果离开。

    张隐跟祝清进了文墨坊:“我对文墨纸笔有些了解,陪你一道看看。”

    祝清没拒绝,她对古人的文具确实也不太懂。

    她与张隐并肩进了文墨坊。

    坊主热情迎上来,祝清在张隐的推荐下,选了本儿童版的《咬文嚼字》和《幼书》。

    再有几支小小的毫笔,还选了较为昂贵的松烟墨,担心太便宜的呛鼻或是沁墨,对年幼的满满身子不好。

    松烟墨买下来,花去不少银钱。

    田令孜给的赏赐,约摸也就这会儿能花去一些了。

    买完东西,祝清与张隐并肩出了文墨坊。

    不远处的食肆飘来浓郁的香气,拥挤的人流中,张隐回过头来,冲祝清一笑:“祝娘子,我欲走了。祝二哥此次救我性命,我心内感激,待我寻到亲,安定下来,便会托人亲自将谢礼送上门来。”

    祝清抬起头,张隐一袭青衣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,隽秀清雅,身高腿长,形容白秀,对她笑得如沐春风。

    祝清晃了晃神,热热闹闹的坊市仿佛都变得寂静无声。怎会有人穿戴简素,却气质如玉?

    须臾,祝清回神道:“我二哥行医者心,你不必挂怀。只是,有件事我得提醒一下你。”

    张隐认真问: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虽不知你打算投奔哪家亲,但公子切记,若遇见冯家,可得离远一点儿。”

    祝清是发自内心为他担心的。

    她瞧见冯怀鹤私藏的小像,还有那个暗室,总觉着冯怀鹤心中有不好的打算。

    张隐明明是岭南人,与冯怀鹤八竿子打不着,祝清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,但之前冯怀鹤的长姐死后,他不是消失了挺久么?后来才凭空出世成了高级谋士的。

    也许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去过岭南,然后跟张隐结下了情敌的梁子。

    如今重聚,张隐如此落魄,无人依傍,焉知冯怀鹤会不会下毒手?

    祝清不傻,她只能提醒,不能说得太明显。

    就看张隐能不能悟透了。

    张隐神色稍凝,思索片刻,却道:“不瞒祝娘子,其实张某入京,并非攀亲。张某在岭南时,本也是望族人家,不谦虚的说,若是岭南未起战事,张某怕是一辈子的悠哉悠哉。”

    他不缺钱,不缺人,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,唯一的烦恼恐怕便是如何写诗,如何逗鸟。

    张隐叹口气:“奈何此次一战,家破人亡,岭南实属没有活路。张某亦不甘做庸俗之人,此次来京,实则是为谋个不一样的生路。不过时下动乱,担心安危,才掩饰了此行目的,借口上京攀亲罢了。”

    他本不打算对外提起,只是两日相处下来,觉得祝清一家人至情至善,哪里会有人在动乱年代随意拯救田埂边的人呢?

    张隐只觉,应该告诉她。

    祝清听了,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果然人在江湖混,十句话里八句假。

    出神间,有一群人急匆匆赶来,猛一撞到祝清,她脱力地往前一扑。

    张隐连忙拽住她的手腕,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,把人带进怀里,用身子环抱起来,全方位的护住她。

    一阵天旋地转,祝清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,一股清淡的皂香味儿扑入鼻息。

    她先是一愣,随即感到被男人抓住的手腕热乎乎发烫,祝清急忙后退,抽回手,“谢谢啊。”

    张隐感到手中一闪而过的柔软,耳根迅速烧红:“实在对不住,小生并非有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无妨……”

    祝清尴尬得不知道看哪里才好,干脆看向那撞了她的人。

    那人五十上下的年纪,身穿灰褐色的?袍,腰佩着玉环和铜钱,走起路来叮叮咚咚。

    只见他步履生风,匆匆忙忙,连一句歉意都没有,便大跨步迈进了文墨坊。

    身边的张隐道:“他穿的是缭绫,衣绣缠连枝纹,腰佩银鎏金带,此人一身价物非凡。”他感叹:“不是普通人啊。”

    难怪如此横。

    祝清问:“缭绫?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越州贡品,极难得的一种衣料。白居易所说‘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,四十五尺瀑布泉’,便是说它了。”

    张隐道:“贡品为朝廷之物,此人却能穿戴。又并非为官者的大红大紫之色,恐怕是交易所得缭绫,是个商人?长安城,是……冯如令?”

    祝清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难怪起初感觉他有些眼熟,原来是眉目间有冯怀鹤的影子。

    是领导他爹啊!

    只是冯如令看起来急急忙忙,时不时抬袖擦汗,身后跟着的十来个随从,把其他客人全部赶出来后,在文墨坊外有序的排列起来,堵住入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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