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7第37章 画缋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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吓了一跳:“你一个未出阁的宗室娘子,岂能抛头露面去布庄?”真娘脸上飞起两朵红云:“顾不得许多了。若不亲眼看看时新的蜀锦纹样,闭门造车画出来不伦不类,更惹人笑话。我换身衣裳,戴个帷帽,快去快回。”
郑氏想到迫在眉睫的花会,终究狠心点了点头。
次日,真娘翻箱倒柜找出一顶娘亲早年用过的旧帷帽,帽檐垂下的薄纱直覆到胸前。又寻了身颜色最不打眼的衣裙换上,对着模糊的铜镜照了又照,确认连亲娘乍看都未必认出,这才揣着钱,由小丫鬟跟着,做贼似的溜出了家门。
北市喧嚣,人声鼎沸,二人直奔画材铺。
进了店,掌柜伙计见她二人打扮寻常却气度拘谨,帷帽遮面,不免多瞧两眼。真娘只觉得脸上火辣辣,手心全是汗,照着王掌计的方子,细若蚊蚋地报出一样样材料。
王章计指定的颜料价钱,听得她心头滴血。尤其小小一盒光泽极好的金粉,竟要价一贯。她犹豫再三,想锦若无金线提神,终究少了贵气,狠心买下,仔细抱在怀里。
出了画材铺,真娘又硬着头皮钻进几家大布庄,心凉了半截。
上等蜀锦摆在最显眼处,流光溢彩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可价格动辄百贯一匹,吓得她连摸一下的勇气都没有。
最终,一匹红底青鸾纹的蜀锦抓住了她的目光。鸾鸟形态优雅,线条相对简洁,金线勾勒,在红地上熠熠生辉,既显贵气又不至于过于复杂,就是它了。
店伙计见她主仆二人穿着寒酸,鬼鬼祟祟只盯着最贵的锦缎看,眼神便带了几分鄙夷,爱答不理。真娘又羞又窘,想凑近细看鸾纹如何排布,羽毛用了哪几种颜色过渡,被伙计一句“小娘子,这锦缎金贵,莫要靠太近污了”给挡了回来。
想拿纸笔偷偷描摹个大概?更是痴心妄想。
在布庄里兜兜转转,受尽冷眼,真娘只觉脸上火烧火燎,帷帽下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最终,她在一家稍小的布庄,咬牙用兜里所剩的钱,买下了一丈颜色鲜亮正红,质地还算厚实的素绫,用来替换旧褙子领口袖口。
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中,真娘没记住纹样具体细节,脑子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,对着买回的画材和红绫一筹莫展,急得直跺脚。
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,她实在无法,只得又硬着头皮去求王掌计。
王掌计听她说完遭遇,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决断之色:“罢了,帮人帮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今晚三更鼓起,我叫上唐照琼,你我三人一起去绫绮场库房。”
“库房?”真娘和一旁的唐照环都惊得瞪大了眼。
“小声些!”王掌计厉色道,“历年流行的花样,库房皆有存档,里面必有类似的鸾纹。你用薄纸蒙在样本上,细细地将鸾纹轮廓拓下来。有了底稿,回去再用针沾了粉土,戳破线稿复制到你的红绫上,方能保证不走样。”
库房钥匙除了她手里攥着一枚,余下的俱在陈公公几个干儿子怀里揣着。
照例每夜须得有人在库房内巡更守夜,可除了她当值那晚,会举着油灯带上杂役查遍货架,其他人多半躲在值房里打鼾。若遇上刮风下雨,更是连人影都不见,口口声声说横竖库里绫罗绸缎又不会生腿跑走。
带真娘去库房,只需在路过值房时小心些,应能避开人耳目。
“可场里巡逻的守卫怎么应对?万一陈公公突发兴致要来?”唐照环想起他刻薄嘴脸,不由担心。
“所以你也有重任。”王掌计吩咐唐照环,“你守在库房外不远处,找个背风的角落。若听到有人声,尤其来自陈公公那边的动静,学三长两短的猫叫,我们即刻熄灯藏好。”
计划可谓胆大包天,真娘听得心惊肉跳,但想到花会在即,别无他法,只能把心一横:“全凭掌计安排。”
是夜,月黑风高,王掌计带着真娘和琼姐,如同三道影子,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库房重地,避开了值房的窗户,摸到侧后方一处不起眼的小角门。她开了锁,轻轻拨开门闩,三人如同狸猫般闪身而入。
唐照环缩在库房外墙根下的茂密植物后,紧张地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