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6第86章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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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犯崔渝,清河崔氏旁支,的确是崔鲲堂叔。当年跟随细柳营南下,在潮州安家落户。时近三更,潮州府狱仍灯火通明。崔鲲已更换官服,在折冲府卫队卫护下走进牢狱。
崔渝一见她便哈哈笑道:“侄女,你纵使穿上这身官服官帽也做不得男人,可别贻笑大方了,我都替你娘丢人!”
卫队长当即跨上前,拎起崔渝衣领就要扬手,已被崔鲲喝止:“住手。”
她神色不更,从椅中坐下,“堂叔自己招吧,是来买,还是卖。所为之事,是淫乐、赌博还是阿芙蓉膏?”
崔渝被掼在地上,冷笑一声:“你欺君之罪尚未判定,就这样狐假虎威。崔燕微,五十步笑百步罢了。”
“陛下一日未下旨罢免,我一日是潮州刺史,管辖潮州境内诸事,自然,也有权锻炼潮州狱所有人犯。”崔鲲道,“笞板已经备好,就看堂叔是不是非要吃这皮肉之苦了。”
卫队长会意,命人将刑具抬到跟前。一条长凳,外有两条长板,只是狱中昏黑,看不分明。
崔鲲问:“是什么杖?”
卫队长道:“是小杖。”
崔鲲看向崔渝,解释道:“古时笞则用竹,今则用楚,这‘楚’指的就是荆条。堂叔如何也是崔氏之后,寻常小杖只怕配不上门楣。”
卫队长会意,“卑职换大杖来。”
崔渝听要受杖,当即叫喊:“我是你堂叔,你打我是不孝!咱们陛下的新律里可特意写了,犯不孝者杖责下狱,更别说你的官职能不能保了!”
崔鲲含笑道:“堂叔还记得新律。那堂叔记不记得新律对嫖客赌徒食膏者的惩处?”
崔渝浑身一紧,只听崔鲲冷声开口:“堂叔若不记得,我背给你听。新律卷四增补第二十条,持阿芙蓉膏不满四两、食膏、与他人膏、从医骗膏者,杖三十,锁系游街,抄没膏资。持阿芙蓉膏不满十两,游街如故,杖六十,罚银五十两。如果容留他人食膏,损伤的可就不只皮肉。”
崔鲲敲了敲桌案,“堂叔,这蜃楼总不会是你的产业吧?若是,您也放心,就算诸位兄弟赶不到,你我叔侄一场,我也会为堂叔张席收尸。”
崔渝直觉汗如雨下,里衣已经黏在后心,犹强自叫道:“你放肆!我清河崔十八郎,岂是如此凶恶之徒!”
“这么说,蜃楼卖膏者与你无关?”
“自然无关!”
“有何凭证?”崔鲲道,“堂叔说自己不是蜃楼经营者,那它的主人是谁?”
崔渝叫道:“肯定是万千家底,如何也不是我!”
崔鲲道:“你见过他?”
崔渝虽不肯折颜向她低头,但惧怕刑狱,道:“粗略见过一次,不知是不是大东家,但怎么也是个管事。”
“是男是女,什么形容?”
“男人,戴着斗笠,看不清脸。个头中等,不算年轻,如何也是个中年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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