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7第137章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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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?监国期间，在杨皇后兄妹扶助下，发动了梁王朝历史上持续时间最久的一场变革。由于没有强大外力阻断以及措施环环相扣而非另起炉灶的推行，这场变法得以横跨两个君王执政期、长达近二十年之久，因自梁昭帝奉皇年号起、至梁明帝大同年号宣告完成，后世称之为“昭明新治”。世族势力被大幅度削弱后，一些举措得以顺利推行。官制得以再次改革，传统的三省六部制逐渐变动。六部职权细化，分为十八司，一部三司，分管君、官、民三类事项。国库财政也对应整改，皇室供奉于每年春秋对民张榜公告，君、官、民财政比重以二十为基数，分别占一、四、十五的国库比重，使皇室分例、官员俸禄、民生财务彻底分割。同时，新设自下而上的监督机构，设立采风官，采取民歌童谣及市井议政内容，上报进行专门讨论。再于朔望大朝后，于永安门设“问对会”，京畿百姓可书写竹筹，放入门下陈设的竹筒之中，由中书令及六部长官抽签回答，整个流程于众目下进行，保证公正无私。京城“问对会”最长可持续一天之久，又称“大问对”，相应地，各地于州府前每三月设问对，称“小问对”。
官制改革需要选士制度相配合。自明年科举起，新科进士先行外放，多为苦寒之地，操戍疆、治水、等实务，三年之后回京述职，根据其科考成绩与实际政绩确定官职。不仅如此，抡才标准也进行大的革新。这些年在萧恒推动下，教育已经得到大幅度普及。自奉皇二十三年起，自国子监向下，开设算术、律法、地理等专课学习。自下届科举起，开设农、商、建筑、地理、算术等实务科。计划十年之内，取消男女分科。凡女子进学，州府按人头拨助，但过考核，每户每年银三两。
于此同时，萧?也改善调整了萧恒早年过于激进的方案。譬如萧恒过激的皇庄换田均地方案，最终因缺乏配套措施，在地方推行艰难而停滞。萧?根据萧恒留书，设立“户田司”，统管土地交易。任支持变法的商帮（潮柳地带居多）为皇商，协同户田司设立田亩券（即土地所有权证明），以二十年过渡期为限，先均田于民再统田于公，逐渐废除土地私有制。
再如早年推行受阻的勋爵废除计划，萧?采取保留名义、紧缩特权、限制发展的策略，逐渐使爵位成为无权空壳。并对勋爵入仕的人数、职位作一定限制，压缩勋贵子弟上升空间，但放弃爵位即可入仕如常。同时，对于思想顽固的老牌权贵，萧?继承萧恒的现有政策，捐资支持朝廷钦点的技术革新及火器发展项目的，可保留爵位。
以上种种，不过九牛一毛。萧?纵有见地，也很难以当下的经验和能力建立如此完备庞大的系统方案。据相关文献推知，奉皇二十二年底由萧?主导的变革，应当经过萧恒允许和书面指导，并且有很大一部分出自萧恒手笔。由此可知，萧恒没有遗忘过前贤超前的理念和构想，其部分政令内容出自李文正残稿，甚至可以追溯到杜筠保存的青文忠手泽。
至于萧恒为什么要把变法的主导权交给萧?，和他为什么要在四十四岁那年御驾亲征的答案一样。
他要给萧?铺路。
同时，他也希望萧?重拾自己的价值，消解失去郑绥的痛苦。
萧?明白他的苦心，也不会辜负。
天气转凉，树叶由绿染黄，最终零落北风。萧?除了朝政和出城走访，剩下的时间就用在等萧恒的书信和照看秦寄上。
家书总是和战报同达，萧?很多时候会从笔迹里判断萧恒身体状况，所幸至今一切正常。萧恒还是爱把他当小孩哄，有次随家书送来几块打磨好的彩色矿石??萧?小时候去南秦有在金河边捡漂亮石头的爱好，那些石子现在还装在甘露殿的瓶子里。
萧?正拿石头看，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响起：“这是黄蜡石，西琼溪水里经常有。”
萧?浑身砰地一跳，忙把信拢到袖中，连石头都洒掉了。那些鲜艳明亮的石子骨碌碌滚了一地，被一只少年的手捡起来。
萧?忙走上前，秦寄已经把石头捡好，一把抛在他书案上，有些冷淡、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。
自己的反应太大了。
萧恒伐琼之事，萧?严禁阖宫上下向秦寄透露，只说是微服地方，加上秦寄对萧恒不怎么关心，便被瞒在鼓里。萧?笑了笑：“你走路怎么没声音，吓我一跳。”
“是你耳朵不好。”秦寄道。
好在秦寄对萧恒的信不敢兴趣，自己跳到窗台上坐了。萧?将信叠好，想把石子在桌上按大小摆放。但萧恒不管是选石还是打磨做得都好，很难立即分出大小。
萧?有些心虚，手中忙活，试探道：“这石头是西琼的特产吗？”
“南方溪水里常有。”
秦寄应当没起疑心。萧?点点头，见他虽在箭衣外套了袍子，穿的到底单薄，道：“北方冬天冷，你多穿些。若缺什么东西就和我说。”
秦寄道：“你可是忙人。”
他常作这种半阴不阳的态度，萧?也不恼：“你是顶要紧的。”
秦寄没搭腔，萧?便继续找话说：“快过年了，南秦年夜饭常吃什么？”
秦寄看他一眼，“你没吃过？”
萧?想了想，“其实应该是吃过的，但那时候太小，不记得了。宫里新荐了个南方厨子，据说手艺很好。听说你爱吃血蚶和菊花鱼生，他应当都能做。还有什么爱吃的？”
秦寄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。”
萧?道：“我说了，你又要生气。”
秦寄扭过头去。
萧?叹口气，走到他身边，本想握他的手，到底没有动作，只道：“阿寄，他很挂念你。”
“是挂念你吧。”秦寄毫无波动，“挂念你，顺带问一句。”
“伯仲叔季，他拿伯琼做你的字，说明你是他心中头等的位置。”萧?道，“你是他的嫡子、长子、独子。”
秦寄盯着他的眼睛跳下窗台，和萧?差不多高的个头一下子让他像个成人。
“我能成这个嫡子长子独子，是因为你没有留在南秦。”秦寄语气冰冷，“梁太子，你如果想好好说话，就该知道什么不能说。”
“对不住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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